阿尔敏·莱希上海荣誉呈现詹姆斯·特瑞尔全新沉浸式灯光装置作品,这也是艺 术家在画廊上海空间的首次个展。在2019年11月5日开幕的展览中,艺术家将呈现 其自2004年开始 的"Wide Glass"长期创作系列的全新作品。此次展览是自1989 年以来阿尔敏·莱希为詹姆 斯·特瑞尔举办的第11次个展。
詹姆斯·特瑞尔的"Tall Glass"或"Wide Glass"装置形式为独一无二的"光圈": 矩形、椭圆形、扁平或垂直的半透明材质光圈在长达数小时的时间内产生氤氲而奇 妙的光线变化。特瑞尔曾在早期以霓虹灯材料创作"Tall Glass"或"Wide Glass"作 品,但在过去的15年内特瑞尔转而使用LED技术,以在更柔和的光线环境中激发更 饱满的色彩。这种技术让艺术家得以更为自由地探索这独特系列创作的形状、转变 及色彩组合潜能。
詹姆斯·特瑞尔自1960年代中期便开始为此系列创作进行长期研究,探索作为创 作媒材的光对于人视觉感知的影响。艺术家也在过去的十年内使用数码及编程技术 进一步发展其深入研究工作。特瑞尔在为诸如瑞士楚格火车站或法国标致汽车设计 中心等不同建筑环境进行创作时也频繁使用此种技术。
"我没有处理任何物体,也不处理图像,因为我想避免联想的、象征性的思维...... 我在处理没有焦点或特定地点的观看。在没有目标,没有图像,没有焦点时,你能看到 什么?" [1] 詹姆斯·特瑞尔的艺术在向观者提出这样的反诘。也许可能的回答是,我 们在看着"光"。在昏暗的展厅中,弥散的光线剥夺了观者的观看,致使其失明、眩晕、 隔绝,亦令所有沉浸其中的事物失去了轮廓与质感,却因此"意外"获得了一个感知的 空间,一个精神投射的场所。光在此并不具备相应的光源,仿佛从虚空中来,抑或仅 仅作为其自身而存在(light as light)。按照拉鲁勒(François Laruelle)的观点,这 种光是某种带有"主体性"的驱力(drive),一种"先验力量"的化身(a priori force)。 [2] 其在物质性(materiality)与非物质性(immateriality)、可感(tangible)与非可 感(intangible)、外部与内部间创造出了一条含混的"边界"(borderline),令它们遭 遇并彼此叠加,而这条边界状态恰恰使之与其他极简主义艺术家推崇的自我指涉式 的现象学体验区别开来:"此时"(here)"此刻"(now)皆不复存在,我们已被全然拖 入另一个世界。从其早期创作开始,到之后享有盛誉的"Roden Crater"、"Ganzfeld" 与"Skylight"系列,直至最为当下的工作,艺术家一直坚持以"边界"的形式赋予光一 种独特的物性(thingness)与体量感,透过颜色的变幻以及与建筑空间的结合,创 造出无形却又致密的气氛,动摇观者对于时空的基本感知(perception)—在这 个意义上,观看Turrell的作品即是一场感知训练,然而需要修行的不是感知的能力, 而是沿着感知的逻辑去重新思考世界的另类视野。
"Tall Glass"和"Wide Glass"系列完美地展示了艺术家对于边界的理解,在此 以"边框"(frame)的替代形态出现。在这一系列的作品中,发光的边框似乎与所处 的墙面相脱离,悬浮于空中,形成了一个附着却又独立于建筑空间的界面(surface) 。在这个界面内,由于光的存在以及颜色的变化,而令其形如嵌入墙内、向外界敞开 的窗口或通道—或者说一块"屏幕"。经由这块光屏(light screen),我们能够清 楚的感知光的层次、质感(fabric)与结构,并能体会到其制造的幻觉对于我们的 排斥与吸纳(absorb)。这是一种近似于观看电影的体验:我们处于黑色洞穴般的" 影院"之中,起初只能"被动"的接受图像释放的能量,因边框的存在而无法介入其 中;直至随着时间的流逝与凝视的加深,这种能量满溢出边框,直至其开始覆盖并 进入我们的身体,才方能体验到界面与感知逐渐融为一体,外部向内部的转化得以 完成。与Turrell的很多其他作品一样,这是一个沉思与交换的过程,人的内在精神 性最终得以以光的形式显形。然而界面并不一定只存在于洞穴般的"影院"中。在艺 术家早前时候的某些建筑方案中,如瑞士的Zug火车站以及巴黎的标致设计中心项 目,这种光屏被安装在整个建筑的外立面,其不再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内的界面,而 是"包裹"住整个建筑的表面,建构起某种巨型的"外衣",令建筑"消失"于光的掩映 中—我们不再被吸纳,而是处于某种剧场式的舞台上下的关系中。由此可以发觉, 光屏作为一种对于观者内在世界的配置(configuration),其能够以各种形式建立 起新的主-客体连接,令我们的观看获得不同的意义。
本次新作品是詹姆斯·特瑞尔由其早期"Wide Glass"系列进一步发展的成果,并 关联于画廊空间的环境属性。模块化的光雕塑反映了艺术家操控光及空间的高超技 巧,将画廊原本 的空间转换为一种沉浸式的环境,揭示人类感知经验的局限及奇妙。
关于詹姆斯·特瑞尔
在过去的半个世纪以来,美国艺术家詹姆斯·特瑞尔直接使用光和空间创造能 够揭示 人类感知经验的局限及奇妙的作品。作为一名曾累计飞行超过12000小时 的前飞行员,特 瑞尔视天空为其创作工作室、材料及画布。《纽约客》评论家卡尔 文·汤普金斯(Calvin Tompkins)曾评论:"他的作品不仅与光或者捕捉光有关;他的作 品就是光—以感知形式呈现的、实际存在的光。"
詹姆斯·特瑞尔的创作深受其感知心理学学院背景影响,他在儿时对光的迷恋 也在很 大程度上决定了其创作轨迹。特瑞尔在1960年代中期于南加利福尼亚州 开始以光为媒介 进行艺术创作实验。早在1967年帕萨迪纳艺术博物馆就曾为其举 办"Projection Pieces" 系列作品展览,展出由高强度投影及特殊构造空间组成的 独特作品。特瑞尔在其圣莫妮 卡工作室创作并展出的"Mendota Stoppages"系列 光作品与"Projection Pieces"作品 互补:前者在建筑上开口,让外部的自然光线以 特殊形式照入空间内部。这些艺术实践 研究将内部空间与外部空间融会贯通,特瑞 尔以此发展出日后的"Skyspace"、"Tunnel" 及"Crater"等系列作品。
特瑞尔的创作媒介就是纯粹的光。他曾指出:"我的作品中没有客体,没有图像也 没 有焦点。没有客体,没有图像也没有焦点—那你要看些什么呢?你在看的就是你 的观看 行为。对我来说,重要的是去创造一种无言思想的经验。"
~[1] 阿曼达·波茨克斯,《地球艺术伦理》(明尼阿波利斯:明尼苏达大学出版社,2010 年),第119页。 ~
[2] 弗朗索瓦·拉鲁勒, "光之旅: 发现光的理论和美学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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